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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桤木王》:一则血腥的寓言

2000-07-26 来源:中华读书报 管舒宁 我有话说

记忆中,“法国当代文学丛书”选收的作品,虽然就题材而言,逃不过情爱、战争、探险之类,但表现形式都很先锋,传统的时空框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象征符号,跳跃的场景,或我或他的内心独白。可以感觉到作家是那样强烈地渴望表达他们对人性、对宇宙独特而深刻的思考。

因此,读这些小说,是需要费些气力的,比如《礼拜五——太平洋上的灵薄狱》,没有些耐力,不深入其中,是读不下来的。作为法国当代新寓言派文学的代表人物,米歇尔·图尼埃的作品富含思辩的色彩与深遂的思想,这些特征同样凸现在《桤木王》这部小说里。

这部以战争为题材的小说探讨的是人类的命运。图尼埃笔下的战场看不见一枪一弹,书中人物也似乎是与战争无关的局外人,但作品明确地是以二次大战为背景,人物也是在德国吞并奥地利、法国的溃退、纳粹与集中营这样的历史环境中活动着。作品是由一个个看似与战争无关、想象怪诞、景象恐怖的场景与符号连接起来的:少年间残忍的游戏与欺凌,集中营嬉闹的孩子,撞上门的瞎眼驼鹿,被纳粹军官嚼食的军鸽,德军元帅嗜血般的狩猎,不断悬浮于主人公脑际的“负婴者”……“我”拿左手,用右手寻觅不到的词语记下了“我”在战中期间所感受到的各种征兆,揭示出这是一个患了“恶性倒错症”的时代。作者刻意为之的这些象征性寓言比比皆是,整部作品就是一则巨大的寓言:烙下的是法西斯邪恶的本质,游荡着的是人生的命定与无奈。

图尼埃式的血腥描写最能表现在这些奇思异想之中。作品中的某些带有强烈感官刺激的细节描写着实有些过了火,几乎已到了让人干呕的地步。虽然我们极其难受,但还是配合着若无其事的作者相信,这些描写都是必要的、直切主题的,因为人性中兽性的一面,在特定的时刻,足远超乎我们想象的。历史已不断验证了这一点。那些穿着衣服的动物无疑足更卑劣、更肮脏的畜生,他们对待同类的暴行,丝毫不不亚于他们狩猎时的血腥与无耻。

列于封面之上的题目《桤木王》,是贯穿小说始终的一个巨大的象征符号。桤木王是一具深陷在桤木林泥炭沼里的千年古尸,头戴着囚犯的帽子,瘦小的脸稚而悲伤。他裹在泥炭的永恒中,不受人类的侵害与时间的侵蚀。“我”,这个平庸而善良的人,自学生时代起就饱尝同学侮辱的傻瓜,成人以后也一次次地遭受诬陷迫害,卖力地当着俘虏,悉心爱护着信鸽、驼鹿、流浪儿等一系列他所接触过的动物。就是这样一个直至生命结束也未见其对这个社会有任何越轨和反抗行为的无辜者,社会也表现出那样得不公。“我”的结局与桤木王惊人的相似,作者预言,人类的命运也会如桤木王那般,被罪恶引向那遥远得令人无法追忆的黑暗之中,永恒而不可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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